一只大橘猫的胡须

九辫儿,不拆不逆!磊磊,我的大宝贝儿!

【原创】张云雷的自述

我的第一次给了杨九郎。

别想歪,我第一次被拒绝就是那货干的。那天下午我就那么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了,然后他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。说句题外话,那时候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,看着他们在后台玩儿得那么欢腾,挺羡慕的。初来乍到,我能感觉到,很多人顾忌我的身份,除了我的那几个发小。但是我不喜欢那样。之后,我用了几年的时间尽可能打消所有人的顾虑,我觉得我做到了。

我之所以去找他,是因为姐夫说他是九字科里捧哏捧得最不错的。我一想,他也没来多长时间,去找他试试呗,然后我就去问他了。

之后大林跟姐夫说了这事儿,姐夫嘎嘎直乐,拍着我的后背说我傻。我真的不明白他和大林爷儿俩怎么那么有劲,当初大林撞我能把我撞发,姐夫拍我这两下子我觉得我要吐血了。

姐夫跟我说,选搭档这种事儿是大事儿,换搭档更是大事儿,哪儿有直接去找人家说的道理。换句话说,姐夫不发话,谁又能轻易答应。我听完就明白了,原来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德云社已经跟组织脱节了。

我没有怀恨在心,真的没有。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傻的,还有一种人家一个个都有了搭档只有我孤身一人的感觉。

当然姐夫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,我有了一个算是固定的搭档,小番茄。我超高兴的,无论如何,我也有了自己的搭档,从今以后,就有一个固定的人给我量活了!

我和小番茄搭档,效果还算可以,虽然总是闷闷的,但我已经很满意了。我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开心,我能感受到我在台上唱的时候他那崇拜的眼神儿。以及我可以一眼就看到,封箱和纲丝节我返场唱歌儿的时候,他站在人群中那张骄傲的脸。这是一种只属于一对儿演员之间的感情,他为我骄傲,我很开心。

我这人吧对于有人看着我这种事儿挺敏感的,生来就这样。所以,我也能感受到人群中有另一道目光经常在跟着我转悠。那是一道很锋利的目光,我能想象到那双眼睛的样子——一定很小。都说眼小聚光,我看这句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。

不用说了,就是杨九郎。他无时无刻不在人群中盯着我,我上台唱歌,他只能站在最后一排,但我还是能马上看到他。那双小眼睛长在那张圆脸上,很瞩目。我感觉到烦躁,不想跟我搭档,又总是盯着我是什么意思?

过了两年,姐夫让我和杨九郎搭档。在我的意料之中,我曾跟姐夫透露过想找他搭档的意图,就在当时我被拒绝之后。但我的重点不在姐夫,而是他。这次他还会不会拒绝?或者说他有没有胆量拒绝姐夫?如果他敢,我会对他刮目相看。

如我所料,他没有。杨九郎也不过如此。就算他有万般的不乐意,他也不敢拒绝姐夫。

他以前的搭档是张九龄,一个特别好玩儿人,长得挺黑的,不高,但是很好相处,相声说的也好。我也挺喜欢和他一块儿聊天儿的,我听他说,他和杨九郎是发小儿。

哦好吧,人家还有这交情,也难怪难舍难分。我倒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,合着可能是因为我拆了人家,哪儿说理去。

刚跟杨九郎合作的时候,我发现我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那么想念小番茄,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对不起他。因为杨九郎真的挺棒的,我那时候相声说的也不是特好,刚回来不久,也会怯场,他让我觉得特别踏实,真好。

但是我心里有个坎儿,我总觉得最适合他的应该是张九龄。所以我尽可能地对他好,还送过他一块儿表。

从小到大,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棘手的事儿,处理人际关系我也不拿手,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够不够好,但我觉得我的心意他应该明白。

而且我比以前更加努力地练功,争取说得更好,让他能对我刮目相看。

后来,他开始时不时提张九龄,总是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我不如他的种种……我心里挺难受的,真的。但我试着更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,尽量不去和他吵架。我的粉丝越来越多,我说的也越来越好,我想他早晚能够满意。

可我错了,原来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他“前任”在他心里的位置。是人都有忍耐的极限,我也不例外,更何况我本来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。在他数不清第几次拿我和别人作比较时,我的怒气“腾”地就上来了。换句话说,他整戳我肺管子上了。我压抑着想要冲他发脾气的冲动,用我自己觉得最冷静的声音问他:“杨九郎,和我搭档就这么委屈你么?”

我看着他,想要知道他的答案。可他始终一颜不发,只是用他那小眼睛盯着我看。我讨厌别人这么看着我,这样显得我自己就像一个傻子,被看穿的傻子。我仿佛在他的小眼睛里看到嘲笑和怜悯,呃这是我猜的,实际上我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。

但无论如何,我都感到很难受。失望和难过这两种情绪,现如今我真切地感受到了。这休息室我是呆不下去了,没再看他,我就走了。

走出去之后,走廊里还是有点儿凉的,穿堂风呼呼吹过,我点了根儿烟,突然就很想哭。

在我倒仓离开的那几年里,再苦再累我也从来没有想哭过,因为我知道我身边儿一直有人在支持着我,我的父母,姐姐姐夫,大林……他们都在担心我,都在想我。

而那一天,我忽然明白过来,原来在我的身边,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喜欢我。其实这个道理我早该明白,但是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人是他,是我的搭档。说到底,也是我活该。

听他一口一声管我叫“角儿”,我都觉得浑身发冷。应该颁给他一个金马影帝。

我忽然想小番茄了,他也曾是我的搭档,但他就从来没有嫌弃过我。我想,我不能再粘着杨九郎了。可能我这样真的挺招他烦的。

继续说下去,有个人就不得不提了。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希望我提,嗯,你们肯定知道是谁,但是,是人就会有眼瞎的时候,所以别担心。

那时候,我叫他哥。因为那时候他真的对我很好,我无聊的时候他会陪我说话,我抽烟的时候他帮我点烟,我想喝酒的时候也是他陪着我喝。总之,在我不去找杨九郎的那些日子,都是他在陪着我。他还会弹吉他,彻夜地给我伴奏,满足我对音乐的渴望。

我看到杨九郎总是好像欲言又止,总像是有话要说。我一直在等,我想,他要是跟我解释,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会信的,只要他跟我说。可是他始终没有开口。

心里只冒出“呵呵”两个字。自作多情这种滋味真不好受,我还一直不长记性。

但是我这人吧,还挺自私的。我想着,不管怎样,张九龄也有了自己的搭档,大楠和他特别默契,那么杨九郎,现在只能是我的搭档,我的。马上三周年了,2013年8月20日-2016年8月20日,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,三周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。我们就这么走下去吧,应该也不错。

那天晚上,南京演出结束,正好也是三周年的日子,我问他,能不能留下来再呆一天,跟我吃顿饭,陪我聊聊天儿,我有一肚子话想问他。

结果他说他要回北京跟张九龄王大楠聚餐……我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,我更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,但我是个要面子的人。心里再难受我也不想表现出来,尤其是在他面前。我跨过那个人的胳膊,假装不在乎地吹着口哨,再不济,我也要让他知道,没有他我过得更加逍遥快活。想了想,我还给他发了条短信:回北京 替我 向大楠九龄 问个好儿。

我只记得,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,人一喝多了就容易想很多,也是在那天晚上,我脑子里第一次蹦出了拆搭档的念头。这搭档要是心不在一起,说出的活儿又会是什么狗屁玩意儿。

我对那天的记忆止步于此。再醒来时,已经躺在了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。睁开眼第一眼,就看到了没刮胡子的杨九郎。

他瘦了很多,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,我确实心疼了,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贱,恨不得抬起手抽自己一个嘴巴子,但是我发现我的手根本动不了。

对了,他压我管儿的事儿大家应该都知道了,我就不说了。

我醒了之后,他跟我对视了一下,马上就像个傻河马似的跳出病房去找医生,我感觉到他的高兴应该不是装的。

迷迷糊糊地我又昏睡过去,对于那几天发生的事儿普遍没什么印象了,后来我就被转入普通病房。

在那里,我度过了可以说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。大夫告诉我了,他用无比惋惜的语气告诉我,让我做好心理准备,下半辈子,转幕后吧。

我的心凉了,那一刻,我真的很想自我了结。那一刻,我才清醒地意识到,原来我是这么的爱相声。我爱它的每一门功课,我爱它的每一寸舞台,我爱他。

如果什么都没有了,我宁愿去死。我哭得天昏地暗,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钻心的疼,但是都没有心疼。他就在旁边看着我,没有任何动作,没有说一句话。我不敢看他,直到我哭到脱力,瘫在床上动不了。

大家都在逗我笑,我知道他们希望我开心,我非常感谢他们,感谢他们一直陪伴我。过了一会儿,大家都走出病房,嘱咐我好好休息,唯独杨九郎留下来了。

我觉得,有些话应该是我先说,我感到万分抱歉。我看着他,他应该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,脸色发青。

我说:“翔子,你换个搭档吧。”我以为这句话说出口会异常艰难,但是并没有。原来,当一个人心里绝望到一个地步时,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。

他没说什么,只是替我掖好被角儿,轻声告诉我让我别多想,以后我俩还得说相声呢。

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往伤口上撒盐么。

我颤抖着问他:“如果好不了呢?”那一刻,我心里竟存有一丝侥幸,我想知道他会怎么说,当然,我也做好了让自己心死的准备。

他一言不发。果然如此,没有出乎我意料。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,麻木的手臂和腿此时愈发的冷。

我瘫在床上,自顾自地说道:“当初我求你跟我搭档,你没答应,现在你自由了。”

“新来了那么多学员,回头我跟姐夫说,让他找一个最适合你的。虽然不比九龄,但怎么也比跟我强。”

我不怪他,一点儿也不,但我讨厌他一言不发的样子。我发誓,如果我没受伤,我一定跳起来扇他一嘴巴子。

忽然我感觉我的嘴被堵住了。我用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思考这件事儿,这是人工呼吸么。直到他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。臭流氓。

过了很久,他才起身。我因为缺氧而感到昏昏沉沉的,很想咳嗽。

然后我听到他说:“角儿,你好了咱继续说相声,你好不了,我养活你一辈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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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真恶心!”张云雷躺在在杨九郎怀里,从耳朵尖儿红到脖子,把脸埋在手里。“这种话你当时怎么说出口的?”

“心里话,就说出来了呗。”杨九郎拨弄着张云雷的头发,没拨弄几下手就被打了。

“别碰我头发……哎我问你!”张云雷忽然收起了笑容,“你说,当初你为什么拒绝?”

“第四十一遍了,我回答最后一遍。那时候我有搭档,师父又没开口,你冷不丁儿来找我,你说我拒绝么?没把你当神经病就不错了。”

“那你说,现在要是换搭档,你乐意么?”

“我看你丫就是还不累。”杨九郎一翻身就把张云雷压在身下,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
角儿,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,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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